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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远法师斋忌礼文序 南宋 · 沈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二、《乐邦文类》卷二
释迦如来出现于世,说种种法接引众生,于种种门最捷径者,无以易于西方安养之教也。
呜呼!
无无量寿佛之四十八愿,则西方之教无以启其端;
释迦如来之演说诸经,则无量寿佛之愿无以传于世。
前佛作愿于前,后佛说经于后。
此道章明著较,可信无疑。
然而多门之法或择之而不精,精详之士或传之而未习。
譬之《肘后之方》载闻简牍,有择之而精,传之而习,以开后悟。
此恩此施,顾与制是方于心、载是方于书,其厚薄何如哉?
惟兹修行安养之方,无量寿佛实制之,释迦如来实笔之。
择之、传之、习之以贻后人者,东晋远公其人也。
西湖秀士李济,予同年执友,乐清令尹李公素见素之子,遭家多难,幼失所怙,两罹鼓盆,孤苦之中坐进此道。
曩从證通主人师友为西资社,盖有意乎远公之遗法也。
三年于兹,来者益盛。
凡预此社而精进不懈者,奇祥异睹,妙果殊證。
如经所说,往往有之,则同社相与称颂自庆,益期进修。
李君唯念凡今若此,虽前佛后佛开大法门,而远公之德其何可遂忘?
退而考诸传记,作《礼文》一通以示同志,予辄为识其始末,因为之言曰:「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得仲尼而后明。
至于沿仲尼之所传,以深入乎数圣人之道而为后人之资者,孟轲氏其人也。
西方教法观之,则远公者犹吾儒之孟子耳。
子其何嫌?
虽然,李君之是文也,固将尊其所以为远公者,则遂从而学之,如吾儒之于孟子哉!
若夫且拜且诵而徒为观美焉,非李之所祈望于同社者也」。
乾道二祀四月望序。
上表自理 东晋 · 曹耽
 出处:全晋文
臣闻君丧之礼,贵贱不同。
《礼》,臣为君斩衰,仕焉而已,为旧君齐衰。
爵禄既绝,朝见既替,盖以疏贱于亲贵,故降其制也。
又《国丧仪注》,居职者朝夕临,去职者朔望临。
礼,哭泣之节,各称其服,哭轻则服不得重。
据令,去职之臣朔望哭,宜为旧君服齐衰。
是以臣前率而行之,不敢有加,臣服齐衰,哭临殿庭,逾月历旬,外内监司,莫之或讥。
及至梓宫将幸山陵,诸官来赴,服斩者多,此皆意存于重,而不原于制,遂使亲疏贵贱,无有等差。
曾参欲勿除父母之丧,仲尼患其过制。
今去官者服在官者之服,固为过制,非圣哲所许,而不推古今正礼难臣。
若难者有证,臣对无据,甘受违制(《通典》九十,穆帝崩,前尚书郎曹耽等奔赴,皆服齐衰治书侍御史喻希表弹其失礼,博士孔恢等议,请免等所覆除官,上表自理云云。)
释奠释菜议 南齐 · 王俭
 出处:全齐文卷十一
《周礼》:「春入学,舍菜合舞」。
《记》云:「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又云:「始入学,必释奠先圣先师」。
中朝以来,释菜礼废,今之所行,释奠而已。
金石俎豆,皆无明文。
方之七庙则轻,比之五祀则重。
陆纳、车胤谓宣尼宜依亭侯之爵;
范宁欲依周公之庙,用王者仪,范宣谓当其为师则不臣之,释奠日,宜备帝王礼乐。
此则车、陆失于过轻,二范又伤于太重。
喻希云:「若至王者自设礼乐,则肆赏于至敬之所;
若欲嘉美先师,则所(《通典》作「则须所」。)况非备」。
寻其(《通典》作「细寻」。)此说,守附情理。
皇朝屈尊弘教,待以师资,引同上公,即事惟允。
元嘉立学,裴松之议应舞六佾,以郊乐未具,故权奏登歌。
今金石已备,宜设轩县之乐,六佾之舞,牲牢器用,悉依上公(《南齐书·礼志》上。永明三年尚书令王俭议。又见《通典》五十三。)
论君德人心劄子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三、《东涧集》卷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五
臣闻国于天地,必有与立,一曰君德,二曰人心。
夫天下至大也,王业至重也,所赖凭藉而扶持者固亦多术矣,而臣独以君德、人心为先者,盖君德厚薄乃安危之兆,人心向背实理乱之基。
君德苟正则朝廷清明,治功振起于宽厚宏博之中,而隐然有不可犯之势;
人心苟固则尊君亲上,如手足之捍头目,虽危疑缓急之秋亦无解散动摇之患。
故先圣人不虑国势之不强,惟虑己德之不修;
不虑外侮之难禦,惟虑人心之未附。
盖敌国外患,何世无之?
虽虞朝之盛,犹有弗率之苗民;
周治之隆,犹有不服之崇国
然舜、文之心,曷尝以是为患哉?
文德之敷,民心之洽,既足以致风动之休,则蠢兹有苗,何虑其不格?
敬止之德,怀保之恩,足以格子来之众,则崇墉言言,亦因垒而自降矣。
汉唐之君虽非帝王比,然汉能以公恕统天下,而四百年之间举无二志;
唐以仁厚结人心,虽屡更变故皆不旋踵而定。
是知君德、人心乃国家之元气,而长治久安未有不本诸此。
请复以国朝之事明之:恭惟艺祖立极,圣圣相承,讲学行仁,求贤纳谏,下情通而无壅蔽之患,公论伸而绝好恶之偏,其正君德有如此者。
戒藩侯以抚养,厌将臣之杀降,缓故纵之诛,重误入之辟,蠲河北之盐,宽陕西之税,其结民心有如此者。
是以朝廷尊安,基业巩固,虽澶渊西夏之惊,智高、果庄之黠,皆随起随仆,卒晏然而无患。
是果何以得此哉?
以兵而言,则无大兵威以操制生人之命;
以刑而言,则无深责重罚以禁遏奸宄之心,疑若委靡而不振矣。
而二百年之间,主威国势隐如雷霆,固若磐石,亦惟君德明于上,人心固于下,足以消奸邪之萌而杜祸乱之原也。
陛下纂承丕绪,尊奉慈极,亲近儒生,开广言路,听断访问,未尝少懈,出入起居罔有不钦,皆所以正君德也。
大风之变,首议蠲免;
洪水之灾,加倍赈恤;
旌廉抑贪,敷宣德意;
赦过宥罪,务行宽大。
皆所以结人心也。
是宜天地和应,雨旸时若,年谷顺成,民生丰裕,将以建大政而兴太平,而疆埸之防犹关宸虑,然大明当天,魑魅自伏。
今圣德昭明,贤才萃聚,岂无运筹帷幄以决胜千里之外者乎?
人心爱戴,中外和协,岂无贤于长城者为吾之捍禦乎?
裴度言于宪宗之朝,谓淮西荡定,河北底宁,岂朝廷之力能制其命,直以区处得宜,能服其心耳。
今日之事茍区处得宜,随机而应变,强本而弱支,则进退伸缩无不如意,尚何外患之足虑哉!
虽然,君德、人心固所以固国之本,而君德之修又所以固人心之本。
然人心不难固,而君德为易亏,茍德修于上有加而无已,则民戴于下无时而或释。
臣愿陛下法《乾》之健、体《恒》之久,不以躬行为已至而或怠于力行,不以日新为已盛而益期于又新,则泽流而益深,仁增而益高,民之戴德永永无穷,将使外薄四海,无思不服,国势增安,犹太山而四维之矣。
臣不胜拳拳,取进止。
侍中右光禄大夫本州大中正西平靖侯颜公大宗771年11月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秦淮区
公讳含。
字宏都
琅琊临沂人
其先出于邾。
颜公子友封于郳。
是为小邾子。
附庸。
居于邹邑
因以命氏。
孔门达者八人。
曰路回辛骄祖哙仆何。
次有丁阖叔子率躅。
秦有贞。
汉有肆异安乐。
魏有斐盛。
盛字叔台。
青徐二州刺史关内侯
始自琅琊
代传恭孝。
故号所居为孝悌里。
生钦。
字公若
明韩诗礼易尚书
多所通说。
学者宗之。
大中大夫东莞广陵太守葛绎贞子
生默。
字静伯
汝阴太守护军将军
生公
少有操行。
以孝闻。
兄畿。
咸宁中死。
托梦当复生。
发棺而气息甚微。
阖家营视。
母妻不能无倦。
公乃绝弃人事。
躬亲侍养。
足不出户者十有三年。
次嫂樊氏失明。
须髯蛇胆。
寻求不得。
忽有青衣童子持囊授公。
乃蛇胆也。
寻出户。
化成青鸟飞去。
东海王越以为太傅参军
元帝过江。
丞相祭酒
东宫初建。
公以儒素笃行补太子中庶子
黄门侍郎本州大中正
封西平县侯
侍中
吴郡太守
公所历简而有恩。
明而能断。
然以威风御下。
王导叹曰。
颜公在事。
吴人敛手矣。
未之官。
复为侍中国子祭酒光禄勋
以年老逊位。
成帝美其素行。
就加右光禄大夫
门施行马。
赐床帐被褥。
大官四时致膳。
固辞不受。
时论者欲为王导降礼。
冯怀以问于公。
公曰。
吾闻伐国不问仁人。
向冯祖思问佞于我。
我有邪德乎。
或论少正卯盗蹠恶孰深。
公曰。
隐伏之奸。
非圣不诛。
众咸服焉。
郭璞尝欲为公筮。
公曰。
自有性命。
无劳蓍龟。
桓温求婚。
以其盛满不许。
因诫子孙曰。
自今任官不可过二千石
婚姻勿贪世家。
或问偫士优劣。
答曰。
周伯仁之正。
邓伯道之清。
卞望之之节。
馀则吾不知。
致仕二十馀年。
年九十二薨。
谥曰靖
三子髦谦约。
并有声誉。
公丧在殡。
而邻家失火。
髦与二弟抱柩号叫。
熛焰垂至。
忽尔顿绝。
时人以为孝感
事见晋书。
髦子君道。
少纂家业。
惇于学行。
仪状严整。
风貌端美。
桓公见而叹曰。
颜侍中廊庙之望也。
尚书郎大中正给事黄门侍郎
以父老不就。
给事中晋陵临川太守侍中本州大中正
加秩中二千石光禄勋西平定侯
事具约孙延之集。
生綝。
字文和
骑都尉
袭西平侯
靖之
字茂宗
宣城太守司徒咨议御史中丞
生腾之。
字宏道
善草隶书。
有风格。
治书御史度支校尉巴陵太守
生炳之。
字叔豹
以能书称。
奉朝请辅国江夏王参军
生见远。
字见远
方正不合于俗。
梁书云。
博学有志行。
齐治书御史
俄兼中丞
正色立朝。
有当官之称。
高祖受禅。
不食。
发愤恸哭而绝。
武帝恨之曰。
我自应天从人。
何预天下人事。
颜见远乃至于此。
生协。
字子和
湘东王记室
梁书有传。
生之推。
字介
北齐中书舍人给事黄门侍郎平原太守
尝著观我生赋云。
白下以流涟。
靖侯巳下七叶坟茔皆在故也。
生思鲁悯楚。
集序思鲁自作。
事见本传。
入隋。
生游秦。
思鲁字孔归。
博学善属文。
尤工诂训。
司经校书长宁王侍读东宫学士
尝与刘臻讲论经义。
屈服焉。
高祖入关。
率男师古相时勤礼育德奉迎于长春宫。
仪同王记室
国史温大雅传云。
大雅在隋。
与思鲁俱在东宫
弟彦博与悯楚同直内史省
彦公与游秦并典校秘阁
二家兄弟。
各为一时人物之盛。
少时学业。
颜氏为优。
其后职位。
氏为盛。
勤礼字敬。
幼而朗悟。
识量宏远。
工于篆籀。
尤精诂训。
秘阁司经
史籍多所刊定。
校书郎著作郎
与兄师古相时俱以文学为崇贤宏文馆学士
太宗使萧钧赞曰。
依仁服义。
怀文守一。
履道自居。
下帏终日。
德彰素里。
行成兰室。
鹤钥驰誉。
龙楼委质。
著作郎
生昭甫。
字周卿
少聪颖。
而善工篆隶草书。
与内弟殷仲容齐名。
而劲利过之。
特为伯父师古所赏。
凡所注释。
必令参定焉。
为天皇曹王侍读曹王属。
有献古鼎篆书二十馀字。
举朝莫能读。
昭甫尽识之。
华州刺史
真卿表谢。
批答曰。
卿之乃祖。
尝为硕儒。
既高倚相之能。
遂有臧孙之后。
不坠其业。
在卿之门。
二子元孙惟贞。
元孙字聿修
聪锐举进士
考功郎刘奇特标榜之。
太子舍人
专掌令画。
元宗赞之曰。
孔子亚圣。
鲁国称贤。
翰墨之妙。
莫之与先。
累至滁沂濠三州刺史
秘书监
五子。
春卿
明经拔萃。
蜀县
茂才偃师丞。
杲卿。
字昕
太守
禄山反。
土门
卫尉卿中丞
赠太子太保
谥曰忠节
曜卿
工草隶五言。
文学崇文馆淄川司马。
旭卿。
善草书。
允山令。
茂曾
笃行。
颇好诂训。
犍为司马。
惟贞字叔坚
有德行词学。
尤善草隶。
屡登甲科。
太子文学王友
赠太子少保
事具陆据神道碑。
七子。
阙疑。
孝友仁让。
专精诗传。
杭州参军
允南
孝悌聪锐。
工为诗判。
屡入高等。
春卿杲卿曜卿同日为侍郎席建侯所赏。
左补阙
真卿殿中侍御史
正至。
同拱法座蹈舞。
而衣袂相接者三。
允南侍宴诗云。
谁言百人会
兄弟也沾陪。
累迁司封郎中国子司业金乡男
乔卿
仁友精晋史。
有吏道。
富平
真长
清直举明经
幼舆
仁和有酝藉。
精班汉。
左卫率府兵曹
真卿
进士校书郎
举文词秀逸。
醴泉
清白名闻。
长安
三院御史兵部员外郎
平原太守禄山
凡五为侍郎右丞
三为尚书
四为御史大夫
七为刺史
二为节度采访观察使
鲁郡
允臧。
友悌有吏干。
制举县令
延昌
拜监察。
郭子仪朔方衣资使。
迁殿中太子中允江陵少尹
再兼侍御史
荆南节度行军司马
公子谦。
安城太守
约。
零陵太守
孙纶。
廷尉
熙。
散骑常侍
显。
军司马
曾孙系之。
益州刺史
延之。
金紫光禄大夫
劭之。
军司马
根。
安太守
元孙希之。
安太守
师伯
仆射
师仲。
中书郎
浚。
吏部尚书
测。
临淮太守
㚟。
五兵尚书
微之
散骑常侍
僧度
给事中
僧超。
徐州刺史
来孙幼明
征虏记室
昆孙积。
中书郎
翻。
广州刺史
仍孙誓。
交州刺史
挺。
山阳太守
云孙之仪。
周御正中大夫新野公。
之善。
侍读
十代孙昶。
宁仁
悯楚。
侍御史
游秦。
度支郎中廉州刺史
见循吏传。
著班汉决疑。
颐。
汝南侯侍读
十一代孙千里。
工书。
王主簿
师古。
秘书监文崇贤学士
相时。
礼部侍郎天册学士
育德。
太子通事舍人
司经局校定经史。
利仁。
秘书郎
有意。
沔州刺史
博古。
博学。
延陵丞。
十二代孙中和。
渝州刺史
扬庭。
王侍读
光庭。
博学注后汉书。
涉令。
趋庭。
职方郎中吉州刺史
欣期。
著作郎
益期
详正学士
敬仲
仁孝。
吏部郎中平昌男。
康成
进士太子舍人崇文馆学士
希庄
进士银青和州刺史
日损。
应制高第大基
嘉宾。
少有俊才。
十三代孙大智。
并州录事参军
隐朝。
进士拔萃河北
匡朝。
工五言。
朐山
元淑
邻几。
景灵。
校书郎
同寅。
明经
升庠。
有词学。
富阳
恭敏。
有德行。
明汉书。
武功
知微。
制举伊阙丞。
十四代孙温之。
有志行。
举方正司门郎中
澄之。
澹之。
明经
晃。
有清节。
饶阳司士
抱。
范县
允济。
好属文。
榆次
振。
高陵丞。
搢。
援。
挺。
揆。
撰。
明经
挺有词理。
万年尉。
式宣。
清修。
进士殿中侍御史
茂齐
淳谨。
汉州司法
舒。
俊才。
制举长安
说。
明经有才器。
渭南丞。
顺。
孝悌。
进士评事
胜。
进士左补阙
怡。
好为诗。
浑。
博涉有文。
太子通事舍人
方侨。
进士宫门丞
十五代孙逸。
好文。
武康
鏻。
长安广成将军
泉明。
孝义。
佐父开土门
彭州司马
季明
子干
诩。
沛。
颇。
及外孙沈盈卢逖。
禄山反死难。
并赠五品官。
翙。
敦敏。
通义
觌。
绵州参军
颢。
西令。
慈明。
都水
颖。
河南府功曹校书郎
颋。
孝。
明经
大理司直
頔。
奉礼郎
颀。
江陵
颂。
河中。
凤翔参军
颉。
当阳主簿
愿。
千牛
顶。
武功丞。
颇。
工隶书。
太子洗马
颐。
颒。
京兆参军
翾。
岘。
颉。
颛。
须。
䪻。
頩。
并未仕。
通明
项城
韶。
有才气。
工诗策。
进士濮阳
明。
华阳
启。
温江
华阴
亚邱。
守道不仕。
其馀枝派繁衍。
不可具载。
于戏。
吾祖以志行纯粹。
感通神明。
贻谋子孙。
奕叶无改。
其后忠义孝悌。
文学才业。
布在青史。
粲然可知。
非夫德盛流光。
何能若是。
真卿小子。
惧不克荷。
顷自抚州代到。
获展旧山。
虽碑版沈沦。
而邱封俨在。
敢扬不朽之烈。
庶竭罔极之思。
铭曰。
铄吾祖。
渡江浦。
孝通神。
名轶古
凡七叶。
白下
本支分。
源流溥。
世忠义。
謺规矩。
毣鸾皇。
炳龙虎。
文雎
学邹鲁。
赫才明。
振区宇。
亘今昔。
难悉数。
嗟末孙。
惭下武。
扬耿光。
愧无取。
丰碑立。
百世睹。
李太保帖八首 其三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七
真卿粗自奉别。
渴仰何胜。
昨缘马奔。
遂失驰谒。
想蒙情恕也。
真卿十五日离家。
大小俱安。
汍汍病疮少愈。
勿忧为佳。
正远披承。
益期自爱。
谨勒参候不次。
刑部尚书颜真卿顿首李太保大夫公阁下。
唐故通议大夫行嶭王友柱国秘书少监国子祭酒太子少保颜君碑铭766年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孔悝有彝鼎之铭。
陆机有祠堂之颂。
皆所以发挥祖德。
敷演家声。
故君子之观其铭也。
既美其所称。
又美其所为。
无而称之。
是诬也。
有而不述。
岂仁乎。
论而撰之。
敢不祗惧。
君讳惟贞。
字叔坚
其先出于颛顼之孙祝融
孙安为曹姓。
其裔邾武公
名夷甫
字颜
子友。
别封郳为小邾子。
遂以颜为氏。
多仕鲁为卿大夫。
孔门达者七十二人。
氏有八。
战国有率斶。
秦有贞。
汉有异肆安乐。
其后丧乱。
谱牒沦亡。
魏有斐盛。
字叔台
青徐二州刺史关内侯
始自居于琅琊临沂孝悌里。
广陵太守给事中葛绎贞子讳钦
字公若
精韩诗礼易尚书
学者宗之。
汝阴太守护军袭葛绎子讳默。
字静伯
侍中光禄大夫西平靖侯讳含
字宏都
元帝过江。
巳下七叶。
葬在上元幕府山西
侍中光禄勋西平定侯讳髦
字君道
事具孝行传。
生州西曹骑都尉西平侯讳綝
字文和
宣城太守御史中丞讳靖之
字茂宗
巴陵太守度支校尉讳腾之
字宏道
善草隶书有风格。
梁武帝草书评云。
腾之贺道力并便尺牍。
少行于代。
辅国江夏王参军讳炳之
字叔豹
以能书称。
齐持书御史中丞讳见远
字见远
和帝被弑。
恸而绝
梁武深恨之。
事见梁周北齐书。
镇西记室参军讳协
字子和
感家门事。
义不求闻达。
元帝著怀旧诗以伤之。
撰晋仙传五篇。
日月灾异图两卷。
文集二十卷。
见梁书。
北齐给事黄门侍郎待诏文林馆平原太守东宫学士讳之推
字介
著家训二十篇。
冤魂志三卷。
證俗字音五卷。
文集三十卷。
事具本传。
黄门兄之仪。
周御正史中大夫麟趾学士。
隋文辅政。
不署矫诏。
索玺又拒之。
出为集州刺史新野公。
后朝朔望。
引之御榻曰。
见危授命。
临大节而不可夺。
古人所重。
何以加卿。
事具周书。
弟之善。
子孙见于后。
黄门生皇秦王记室讳思鲁
悯楚游秦小。
记室字孔归
君之曾祖也。
司经校书东宫学士
率子弟奉迎义旗于长春宫。
瓜州
仪同
博学善属文。
自为父集序。
国史称温大雅在隋。
与思鲁同东宫
彦博与悯楚直内史省
彦将时与游秦典校秘阁
二家兄弟。
各为一时人物之选。
少时学业。
氏为优。
其后职位。
温氏为盛。
温氏谱亦载焉。
生勤礼。
字敬
君之祖也。
幼而朗悟。
识量宏远。
工于篆籀。
尤精诂训。
解褐校书郎
与两兄弟师古相时时为宏文崇贤学士
弟育德又于司经校定经史。
当代荣之。
太宗尝令师古赞崇贤学士
以兄弟。
特命萧钧赞之曰。
依仁服义。
怀文守一。
履道自居。
下帷终日。
德彰素里。
行成兰室。
鹤钥驰誉。
龙楼委质。
著作郎修国史夔府长史
虢州刺史
生昭甫敬仲殆庶无恤少连务滋辟强。
昭甫字周卿
君之父也。
幼而颖悟。
尤明诂训。
工篆籀草隶书。
内弟殷仲容齐名。
而劲利过之。
特为伯父师古所赏重。
每有著述。
必令参定。
尝得古鼎二十馀字。
举朝莫识。
尽能读之。
宗侍读曹王属。
华州刺史
真卿表谢。
肃宗批答。
卿之乃祖。
当为硕儒。
既高倚相之能。
遂有臧孙之后。
不坠其业。
在卿之门。
生我伯父讳元孙暨君。
伯父聪颖绝伦。
尤工文翰。
进士
考功郎刘奇特标榜之。
由是名动海内。
累迁太子舍人
元宗监国
专掌令画。
尝和游苑诗。
批云。
孔门称
宋室闻贤。
翰墨云捷。
莫之与先。
历滁沂濠三州刺史
秘书监
君仁孝友悌。
少孤。
育舅殷仲容氏。
蒙教笔法。
家贫无纸笔。
与兄以黄土扫壁本石画而习之。
故特以草隶擅名。
天授元年
糊名考试。
判入高等。
以亲累授衢州参军
盈川杨炯信安桓彦范相得甚欢。
又选授洛州温县永昌二尉。
每选皆判入高科。
侍郎苏味道以所试示介众曰。
选人中乃有如此书判。
嗟叹久之。
遂代兄为长安太子文学
以清白五为察访使魏奉古等所荐。
五邸初开。
盛选僚属。
拜嶭王友柱国
伯姊御史大夫张知泰鲁郡夫人亡。
将葬。
数家占君不利临圹。
君哭而拒之曰。
岂有亡手足之痛。
牵拘忌而忍自绝乎。
弗从。
其年七月才生明。
遘疾而殁。
教义者隐而伤焉。
会稽贺知章陈郡殷践猷吴郡陆象先上谷寇泚河南源光裕博陵崔璩友善。
事具陆据所撰神道碑。
累赠秘书少监国子祭酒太子少保
真卿表谢。
肃宗批答云。
卿之先人。
德行优著。
学精百氏。
艺绝六书。
频擢甲科。
屡升循政。
曳裾王府。
名右邹枚。
载笔春宫。
道高徐阮。
既而寿乖华发。
器纡青云。
业载史臣。
庆传令子。
追存盛美。
褒赠崇班
且旌善于义方
俾扬名于有后。
濠州春卿杲卿曜卿旭卿茂曾
春卿工词翰。
倜傥有吏才。
苏颋茂才偃师丞。
杲卿文理清峻。
所居有声。
太常丞摄常太守
禄山反。
擒其心手。
土门
卫尉卿中丞
城陷。
杲卿叱詈之。
遂被钩舌支解而终。
赠太子太保
谥曰忠节
真卿表谢。
肃宗批答云。
自羯胡猖狂。
入我河县
所在官吏。
多受迫胁。
卿兄以人臣大节。
独制横流。
或俘其谋主。
或斩其元恶。
当以救兵悬绝。
身陷贼廷。
旁若无人。
历数其罪。
手足寄于锋刃。
忠义形于颜色。
古所未有。
朕甚嘉之。
曜卿工诗书草隶。
十五以文学崇文馆
淄川司马。
旭卿善草书。
允山令。
茂曾好属文诂训。
仁厚绝众。
犍为司马。
君生阙疑允南乔卿真长幼舆真卿允臧。
阙疑仁孝有吏能。
精诗传。
善剖判。
杭州参军
允南仁孝有清识。
工诗。
人多诵其佳句。
善草隶。
春卿杲卿曜卿同日于铨庭为侍郎席建侯所赏。
达奚珣荐为左补阙
真卿时为殿中。
正至。
三拱法座舞蹈。
而衣袂相接者三。
允南赋诗云。
谁言百人会
兄弟也沾陪。
历殿中膳部司郎中国子司业金乡男
乔卿仁和有吏干。
富平
真长清直早世。
幼舆方雅有酝藉。
通班汉。
左清道率府兵曹
真卿早孤。
蒙伯父暨允南亲自教诲。
进士
校书
制举醴泉
陟清白长安
三院御史
四为大夫
六为尚书
再为采访节度
礼仪使光禄大夫鲁郡
允臧敦质孝悌。
有吏能。
制举
监察充朔方衣资使殿中三为侍御史中允江陵少尹荆南行军。
濠州及君孙。
泉明。
佐父开土门
彭州司马
威明
邛州司马
季明
子干
沛。
翊。
颇。
诞。
及外孙博野沈盈卢逖。
并为逆胡所害。
各蒙赠五品京官。
好属文。
翘。
华。
正。
𩓥。
慈明。
都水使者
𩓥好五言。
校书
仁孝方正。
明经
大理司直
岭南营田判官
执丧九日不食。
颉。
河阳
顗。
凤翔参军
颇。
工小楷。
洗马
颃。
恭仁。
奉礼郎
并早丧逝。
纮。
方义主簿
暨觏。
并没蛮。
袭明。
微明。
德明。
未仕。
通明
获嘉
将明。
昌明
克明
崇文明经
卫密标榜之。
翙。
有德行文词。
华原主簿
准。
溧水
觌。
颇工文。
襄阳
觐。
有文行。
文进士
颢。
仁友清白。
常熟
封金乡男
颖。
清介勤学。
侍郎蒋洌赏其判。
京兆兵曹
袭金乡男
岫。
仁纯。
常熟主簿任城男。
颀。
颂。
清源
顶。
干办
府法曹
愿。
长厚清白。
朝邑
頵。
左率仓曹
硕。
秘书正字
颒。
有吏干。
歙州录事参军曲阜男。
䪻。
好为诗。
富阳
禺。
好为文。
常州参军
并粗有所立。
君之诸祖父偫从。
扬庭。
颐。
侍读
强学。
益期
学士
中和。
至诚。
敬仲
大智。
温之。
澄之。
澹之。
搢。
挺。
援。
撰。
温。
泳。
陵。
明经
康成
强学。
希庄
日损。
隐朝。
邻几。
知微。
舒。
说。
顺。
胜。
式宣。
韶。
进士
制举有意中和趋庭希庄刺史
利仁。
明天文。
欣期。
元淑
景灵。
校书
光庭。
注后汉书。
嘉宾。
千里。
升庠。
匡朝。
怡。
滔。
浑。
允济。
搢。
逸。
觌。
不器
防。
有文词。
博古。
少连
恭敏。
惇学行。
敬仲温之以孝闻。
润。
有风义。
晃。
鏻。
邈。
迢。
以清白称。
其馀咸著官族
不获悉数。
洪惟累祖之耿光丕业。
有若子泉宏都之德行。
巴陵记室之书翰。
特进黄门之文章。
秘监华州之学识。
肇自鲁国
格于圣代。
纷纶盛美。
遂举集于君。
君能述遵前人。
不敢失坠其志事。
以忝聿修
宜其克飨尊荣。
为清庙不祧之主。
真卿幸承遗训。
叨受国恩。
无疆之庥。
敢扬不朽之烈。
铭曰。
系我宗。
颜公
子封郳。
鲁附庸。
孔圣
浴沂风。
刺青徐。
给事中
护营
渡江枫。
侍兄疾。
感蛇童。
邻火断。
珥貂
施七叶。
传孝恭。
武骑都
尉司从。
便尺牍。
继鱼虫。
恸君难。
愤而终。
记室
湘东
御正
凛移忠。
黄门
擅文雄。
三韶长。
东宫
穆叔
史牢笼。
华州
诂训通。
秘监
盛名鸿。
少保
文翰工。
莅畿赤。
五褒崇。
登望苑。
友桂丛。
三超赠。
储宫
流光盛。
庙貌
永不祧。
垂无穷。
秘书省著作郎夔州都督史上护军颜公神道碑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一
君讳勤礼。字敬
琅琅临沂人高祖讳见远
齐御史中丞梁武帝受禅。
不食数日。一恸而绝
事见梁齐周书。曾祖讳协。
湘东王记室参军文学有传。
祖讳之推。北齐给事黄门侍郎
东宫学士。齐书有传。
始自南入北。今为京兆长安人
父讳思鲁。博学善属文。
尤工诂训。仕司经局校书东宫学士长宁王侍读
沛国刘臻辩论经义。屡屈焉。
学书。黄门传集序。
君自作。后加踰岷将军
太宗秦王。精选僚属。
记室参军。加仪同
御正中大夫殷英童女。英童集呼颜郎是也。
更唱者二十馀首。温大雅传云。
初君在隋。与大雅俱仕东宫
弟悯楚。与彦博同直内史省
悯楚弟游秦。与彦将俱典秘阁
二家兄弟。各为一时人物之选。
少时学业。颜氏为优。
其后职位。温氏为盛。
事具国史。君幼而朗悟。
识量宏远。工于篆籀。
尤精诂训。秘阁司经
史籍多所刊定。义宁元年十一月太宗京城
朝散大夫勋。解褐秘书省校书郎
武德中授右领左右府曹参军。九年十一月轻车都尉兼直秘书省
贞观三年六月兼行雍州参军事六年七月佐郎
七年六月詹事主簿。转太子直监。
崇贤馆学士。官废。
出补蒋王文学宏文馆学士永徽元年三月制曰。
君学艺优敏。宜加奖擢。
乃拜陈王属。学士如故。
曹王友。无何。
秘书省著作郎。君与兄秘书监师古礼部侍郎相时齐名。
秘监与君同时为崇贤宏文馆学士。礼部为天策府学士
太子通事舍人育德又奉令司经局校定经史。太宗尝图画崇贤诸文学士
秘监为赞。以君秘监兄弟。
不宜相褒述。乃命中书舍人萧钧特赞君曰。
依仁服义。怀文守一。
履道自居。下帷终日。
德彰素里。行成兰室。
鹤钥驰誉。龙楼委质。
当代荣之。六年后夫人中书令柳奭亲累贬夔州都督府长史
显庆六年上护军。君安时处顺。
恬无愠色。不幸遇疾。
倾逝于府之官舍。既而归窆于京城东南万年县宁安乡之凤栖原。
先夫人陈郡殷氏暨夫人同合祔焉。礼也。
七子。昭甫。
王曹王侍读。赠华州刺史
事具真卿所撰神道碑。敬仲
吏部郎中。事具刘子元神道碑。
殆庶。无恤
辟非。少连
务滋。皆有学行。
以柳令外甥不得仕进。孙元孙。
进士考功员外刘奇特标榜之。
名动海内。从调以书判入高等者三。
累迁太子舍人。属元宗监国
专掌令画。滁沂濠三州刺史
秘书监。惟贞。
频以书判入高等。历畿赤尉太子文学王友
国子祭酒太子少保。德业具陆据神道碑。
会宗襄州参军
考。楚州司马
澄。左卫翊。
卫。润。
倜傥。涪城
孙春卿。工词翰。
有风义。明经拔萃。
犀浦蜀二县尉。故相国苏颋茂才
又为张敬忠剑南节度判官偃师丞。
杲卿。忠烈有清识吏干。
累迁太常丞。摄常太守
杀逆贼安禄山将李钦凑。开土门
擒其心手何千年高邈。迁卫尉卿御史中丞
城守陷贼。东京遇害。
楚毒惨下。詈言不绝。
赠太子太保谥曰忠节
曜卿。工诗书草隶。
十六以词学直崇文馆淄川司马。
旭卿。善草。
允山令。茂曾
讷言敏行。颇工篆籀。
犍为司马。阙疑。
仁孝善诗春秋。杭州参军
允南。工诗。
人皆讽诵之。善草隶书判。
频入等第。历左补阙殿中侍御史
三为郎官国子司业金乡男
乔卿。仁厚有吏材。
富平真长
耿介举明经幼舆
敦雅蕴藉。通班汉书。
左清道率府兵曹真卿
进士校书郎。举文词秀逸。
醴泉黜陟使王鉷以清白名闻。
七为宪官。九为省官
荐为节度采访观察使鲁郡
允臧。敦实有吏能。
县令。宰延昌
四为御史。充太尉郭子仪判官江陵少尹荆南行军司马
长卿晋卿
邠。充国
质。多无禄早世。
名卿。⿰(亻胃)
倜。伋。
伦。并为武官。
元孙纮。通义
没于蛮。泉明。
孝义有吏道。又开土门佐其谋。
彭州司马威明
邛州司马季明
子干。沛。
翊。泉明男诞。
及君外曾孙沈盈卢逖。并为逆贼所害。
俱蒙赠五品京官。浚。
好属文。翘。
华。正。
𩓥。并早夭。
颖。好五言。
校书郎
仁孝方正。明经大理司直
张万顷岭南营田判官。顗。
凤翔参军。頍。
通悟颇善隶书。太子洗马郑王府司马
并不幸短命。通明
好属文。项城
翙。温江丞。
觌。绵州参军
靓。盐亭
颢。仁和有政理。
蓬州长史。慈明。
仁顺干蛊。都水使者
颖。介直。
河南府法曹。頔。
奉礼郎。颀。
江陵参军。颉。
当阳主簿。颂。
河中参军。项。
卫尉主簿。愿。
左千牛。颐。
颒。并京兆参军
頩。须。
䪻。并童稚未仕。
黄门御正至君父叔兄弟众子侄扬庭益期昭甫强学十三人。四世为学士侍读
事见芳续卓绝殷寅著姓略。少监少保
以德行词翰为天下所推。春卿杲卿曜卿允南而下。
暨君之偫从光庭千里康成希庄日损隐朝匡朝升庠恭敏邻几元淑敏温之舒说顺怡浑允济挺式宣韶等。多以名德著述。
学业文翰。交映儒林。
故当代谓之学家。非夫君之积德累仁。
贻谋有则。何以流光末裔。
锡美盛时。小子真卿
聿修是忝。婴孩集慕。
不及过庭之训。晚暮论撰。
莫追长老之口。故君之德美
多恨阙遗。铭曰(铭阙)
范忠宣公行状(下) 北宋 · 李之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二八
是后朝廷议论,稍以朋党相目,公疏其害,并以欧阳脩《朋党论》连进,以明善恶好恶,愿上深加照察,无使滋蔓,以败风俗。
谏官王觌以言事忤旨,遂坐朋党罢,公曰:「觌不免则朋党兴矣」。
乃与文彦博、吕公著辨于帘前,上曰:「朋党甚多,宜早施行,亦恐于卿等不便」。
公对曰:「朝廷本无朋党,但善恶邪正各以类分,臣已论之详矣」。
又指彦博、公著曰:「是皆累朝旧人,陛下延之左右,岂容雷同罔上,庇护党人?
只如臣向以言事不合,摈弃二十年,陛下拔擢,置之此地。
惟一心事上,岂复怀私,自玷家世?
臣先因面谢,曾具奏闻,先臣与韩琦、富弼同为仁宗柄任,各举所知,引用忠良。
当时造为飞语,指作朋党,三人者相继补外,造之者公然相庆,曰『一网打尽』。
此事未远,愿陛下深以为戒」。
次日,又与彦博、公著、大防等上前斥论。
公曰:「彦博、公著以重德老成,特留共政。
大防陛下亲自识拔,以为有闻望,可信之人。
今同论一谏官差除,久不见纳,臣实忧惧」。
由是得直龙图阁、知润州
元祐二年,经冬雨雪不止。
明年春,积阴不解,下民失业。
公又上疏言:「君子为阳,小人为阴。
或虑朝廷之上,君子少而小人多,以致阳不胜阴。
愿诏三省选用正人,以迎协气」。
公在枢府踰年,边奏未宁,夏人唯受封册,而不遣使入谢,坤成节亦不贡奉称贺,全失恭顺
公言:「西贼之势可虑矣,皆臣窃位无效,以致如此。
愿除臣陕西郡,万一用兵,则就近可以备任使」。
再奏不报,公既不得去,而议事终不能
虽罢兵还侵地已决,而虑边臣不切为备,议遣中使分诣陕西河东,拊谕帅臣各尽心,无致因此或失守禦
诏书所云「体量边事」,公言:「元议无体量二字,若加之,恐失朝廷恩数,宜削去」。
熙河俘蕃酋鬼章以献,上御便殿受俘,百官入贺,命从官告裕陵,即遣中使赐公黄金三百两,犀带两条。
使者宣谕,以公指踪有劳,故尔赐赉。
公辞所赐,不报。
寻议质鬼章塞上,以招其子,公力陈不可,又条十利害事,请正典刑,使四夷闻之,彼虽怙彊如此,卒为我擒,而其罪必诛无赦也。
夏人空国寇镇戎,诸路赴援,到有先后,故所俘有多寡,议分氂赐银合茶药。
公曰:「均用命尔,今乃有全不及者,非所以激劝也。
请不及氂亦赐」。
熙州刘舜卿李宪故事,擅支金带银器与立功将佐走马承受,朝廷议行戒约,公言:「方委帅臣理节制,而苛细责之,所失不少」。
上察公之忠,将以为相久矣,特以边事未定,故留公枢密,以责其成。
至是乃拜公太中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是日降三麻,在廷愕然延望,至唱公名,则举笏相贺曰:「天下事无虑矣」。
公辞至六七,上遣中使促公视事,不得已而就位。
公前在枢密,欲诛鬼章以谢天下,同列深不为然,上亦未决。
阿里骨使到,文彦博欲令见之,庶几其子结兀捉知其父在,侥倖得其心。
公曰:「不可,鬼章既就擒,彼国已绝望。
阿里骨纳款,因已归罪鬼章矣。
若使之见,必别生觊望。
而其子以必见为期,或未见,闻死,则嫌隙再生矣」。
又欲以鬼章为校尉,公曰:「未正稿街之戮已为非是,况可官之耶?
前日曾以团练使命之,又宠以金带,且不顾,尚何校尉之能有?
方受俘告陵之际,有志之士为先帝快意,而熙河死事之孤皆欲就食其肉于刀锯之下。
今乃一切倒置,何所示信」?
元丰中河决小吴口,水遂北流,神宗命因其性而导之。
邀功之徒乘时射利,辄谓北流害塘泺,请塞小吴,使之东注。
文彦博、吕大防是其说,公曰:「水性固未易知,然水性就下,则不待讲而后信」。
彦博、大防不悦。
公曰:「上初即位,母后垂帘,是岂宜兴大役时耶」?
附会者益众,彦博、大防持益坚,乃议遣使按视,遂以吏部侍郎范百禄、给事中赵君锡为使。
既回,具言东流地高,水不可行,议遂罢。
然起事者终不快也,辄密启,从中批出,再申前议,以河未复故道,终为河北之患。
公言:「先帝因议者以谓夏国微弱,若不早取,必为此虏所并。
亦是从中批出,令边臣相度。
而希旨生事者,谓刻日取胜,遂兴云武之师,后贻永乐之患。
今日之议,正与之」。
又言:「大河之役,休戚半天下。
不先规度,便欲兴工,将来垂成,水势拥遏,上下危急,公私无备,欲罢不能矣」。
又言:「既回之后,不免拥住北下,使之东向,则旧河不能吞纳,必致决溢」。
附会者既不得逞,乃欲先开减水河以探水势。
公曰:「此不攻自破也。
可回则回,不可则止,何用探为!
必其功料已有所费,万一不回,则以此为除破之名尔」。
又言:「水官骤乞计置梢草,中书舍人彭汝砺请见其可回,计置未晚。
此安民惜费之所也」。
公因奏事,上遽曰:「河事且熟讲」。
公对曰:「臣前后所论,无所易也。
欲望收回批旨,一切付之朝廷」。
上遂遣使收回所批,责大臣与水官参议
汉阳军吴处厚蔡确安州所为诗,解释而进,以为讥讪,帘下助之。
公曰:「不可长也。
句端语隙,辄快私忿,而欲置人于死地。
罗织党锢之祸,将起于此」。
已而章疏交上,所以诋者无所不至,遂流新州,公于帘前具言不可,以暧昧不根之过诛窜大臣,今日举动,宜为将来之法。
又上疏言:「臣知蔡确,众议不容,不可以不容之故,行希阔之事」。
又谓「父母之有逆子,虽天地鬼神所不容,至于父母亲置于必死之地,则不免伤恩」。
又奏:「以重刑除害,正如以猛药治病,其过也不能无损,况国体久安,尤重审慎」。
明日见上,公再三论列,吕大防曰:「蔡之党甚盛,不可不治」。
公曰:「朋党难辨,却恐误及善人,此事正宜详审」。
公又上疏,极论朋党为国家之患,且如王安石喜同恶异,至今风俗以观望承迎为能事,愿陛下寝命,下诏释附会者之罪,以安反侧。
又于上前期于必辨,方论次,同列不顾公而退。
王存议与公协,因留存同议,卒不能回。
或劝公引去,独明己之力尽,公曰:「我方慕古人,愿为良臣,不为忠臣,安得楚楚以自见耶」?
言者果复论公,公遂与存俱待罪,不报。
继请补外,竟亦罢,而宰执内屈,不敢罪公,乃如公请,出公观文殿学士、知颍昌府
公到颍,水菑之后,官私屋舍倒皆漂荡,井邑萧然。
公极力振补,上下康乂。
遂环城筑长堤,植榆,以其害。
后数年,水复至,堤遂有功。
公因请将兵所驻,遇水火盗贼急难之际,协心拯救,仍许长吏不拘常制差使
公才罢相庙堂,复兴回河之议,调发入颍昌,公得报,叹曰:「是可已耶」!
上疏言:「尧舜之治,不过知人安民。
知人则不轻信,安民则不妄动。
小人希功好进,行险生事,以求爵赏,然其利口,足以欺罔。
劝更法令则曰,君臣千载一遇,时不可失;
劝兴边事则曰,将为北虏所并,时不可失;
劝回河则亦曰,河势方东,时不可失。
故臣前日深畏其言而力陈之,今日之举,又必用时不可失之说动摇天下,遂欲少快其意。
如一路生灵何!
如一路民力何」!
上曰:「范某之言有理,宜从其请」。
议复少缓,其调发犹未已也。
会公再相,绍圣初再遣中书舍人吕希纯殿中侍御史井宽来相视,亦言其不可。
公罢,东流之役遂兴,骚费半天下,而不阅岁,果大河之北几为一空,天下益以公为蓍龟也。
颍昌岁料河役,每输七千则免一丁之行,或以为便,已奏得请,公曰:「此有钱而不出力者之便,有力而无钱者何便之有?
且用民之力,于古有限,而今其远不过五百里,乃一槩催之,特在官者与上户为地尔」。
复奏罢之。
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知延安府
未行,进大学士、改河东路安抚经略使、知太原府
河东地狭民贫,至吝尺寸地,使死不得葬。
公下令葬必如期,又拨官钱殓无主者瘗之,仍檄一路皆如此。
熙河分画地界,边将以两不耕地为控扼而不与。
以故持久不决,公请依元约,因上言:「与司马光陈弃寨之策,与陛下议定大计,以示轻地爱人之德。
今边将蓄疑败谋,留两堡之地,将再起事端,以招后患。
望诏边臣,速令界画,悉依已行诏旨」。
三上章,并乞录示边臣。
夏人犯麟府神木寨,无所得而去,朝廷犹诘责将吏,公一无所累,上章待罪。
上曰:「无所得而去,何罪之有」?
公请不已,曰:「非将吏失律,乃臣之罪也。
人君赏罚必信,不可为老臣屈」。
乃不得已,降公一官,移河南府,又知颍昌
未几,上遣中使赍诏抚问,仍赐银合茶药,召公赴阙,拜通议大夫,再为右相
公辞六七,不允。
又遣中使促公就位,因入谢帘中,骤曰:「卿此来,且与吕大防等同心协力。
人言卿必先引用王觌、彭汝励」。
公对曰:「臣方欲荐此二人,望陛下早赐进用」。
一日奏事次,帘中曰:「卿父文正公在明肃皇后垂帘之初,仁宗亲政之后,忠厚正直,见于始终。
卿名望众人所归,必能继绍前人」。
公顿首谢曰:「臣不肖,何足以当陛下奖劝委任之意」?
太皇太后崩,所赐遗留物,公再上章辞,不从,则又乞以助山陵之费,亦不报。
侍御史杨畏议除谏议大夫,公难之,吕大防曰:「畏曾论公,必无所嫌」。
公曰:「初不知也,除自不敢与闻,容上前别有奏请」。
三上章,乞避位,哲宗谓大防曰:「范某有时望,不宜去,卿可为朕留之」。
亦遣中使促公归府第,又遣中使促公入见。
有间,上独问公曰:「先朝行青苗法如何」?
公对曰:「先朝爱民之意本深,但王安石立法过当,激以赏罚,所以官吏急功,故为民害」。
上曰:「当时不须立赏罚」。
公对曰:「不唯赏罚不当立,付之尤宜得人」。
遂又述此意上疏,引谕精确,卒言青苗非朝廷所能行,行之终不免扰人也。
是时用二三大臣,皆从中出,而侍从言事官多不由进拟。
公上疏言:「陛下初亲政,四方拭目以观。
知人举直之化小有失当,其系不细」。
疏奏,上为之动。
而中批之人,类由密启,上乃以所得姓名质之于公,公曰:「天下治乱,实本于此,不可不慎」。
又疏言:「舜举皋陶,不仁者远;
汤举伊尹,不仁者远。
圣政之初,选用人材,正宜如此。
纵未能如古人,亦须极天下之选」。
中书省以二疑狱为不可贷,已画可,门下省复奏贷之,公曰:「门下非取旨之地,就使未安,亦当各正其职,容无辨耶」?
遂上疏言:「二囚一杀舅,一杀妻之父,皆已杀也,情虽可疑,如死者何!
若论亲党,则全无渭阳之念,顿戾寡妻之刑,公然背义忘恩,弗思投鼠忌器。
尤繄朝廷风教,不可不慎也。
请如已画」。
又言:「王存可大用,彭汝励可任言责」。
上曰:「王存如何人」?
公曰:「忠厚正直,臣所信也。
今年已七十,愿早用之」。
绍圣元年,言事者交章力排垂帘时事,人情大恐,公曰:「太皇太后保佑圣躬,欲跻天质于尧舜之上,其功烈,其诚心,幽明共所鉴也。
今人主初亲政,而议者辄自为计,不恤国是,一何薄哉」!
遂以明道二年五月癸酉诏书上之,曰:「望陛下稽仿而行,以戒薄俗」。
已而狂人赵天启作《拟试策》,传播中外,御史章疏稍取以为用,其语何止诬罔也。
公曰:「太皇太后勤劳公正,陛下尊奉备至。
一旦策题出,小人侥倖临事,致误陛下」。
又曰:「狂妄诋讦者已多矣,容之则累圣孝,惩之则恐塞言路。
不若以诏书禁约,一遵仁宗故事。
天启在元祐中已上书,诋熙宁政事为非道矣,后见其书,编管邓州」。
上不纳公言,亦不许公去。
客省副使高士敦以太皇太后恩,特旨改官,苏辙责知汝州
御史来之邵言士敦任成都钤辖日不法事,又论所谪太近。
公言:「之邵为成都府路监司,士敦有犯,自当按发。
执政累年,之邵已作御史,亦无纠正。
乃继有二奏,其情可知」。
公知不容于时,再上章乞去,语甚恳切,遂以公为观文殿大学士,加右正议大夫、知颍昌府
陛辞日,赐坐啜茶,慰劳甚渥。
上曰:「卿耆德硕望,朝廷所赖,然坚不肯为朕留。
卿虽在外,两为宰辅,凡有所以裨益于时政者,但入文字来,无事形迹」。
公曰:「敬受命」。
既到官,值兴广武埽,役下颍昌汝州,科梢草一百万。
公曰:「两处之民不习河役,方荐饥之后,加之道路阻远,乘此急难,又须数倍之价,何以堪?
异时遂以为例,则永为深患」。
力请至七八方免,然破产失业已十三四,有至非命而死者矣。
报到,闾巷田野欢呼鼓舞,如脱机阱。
方为公立生祠,会公南迁,畏事者止之。
司马光、吕公著夺恩,数毁墓碑,凡元祐时大臣侍从官例皆贬窜。
章惇以公尝断国论,遂以为党,而将因其例,上曰:「范某非党也,但不肯为朕留尔」。
公曰:「不肯留即党也」。
上勉从其请,降公一官,移知河南府
公以疾辞,改陈。
相次大防等窜岭表。
先是公未罢相,上尝问公曰:「贬谪之人,几似永废」。
公察上意甚善,特有所牵制而未果,因致贺曰:「陛下语此,尧舜不如也。
今重罪编配之人,尚理期叙复,岂兹等人不与此比?
愿陛下只用检举,候进呈,令依条则。
或有言者,亦易裁处,唯在陛下力主之尔」。
是岁郊祀,上怀公语,将因赦稍理大防等冤,而近测上意,前期奏大防等难从恩宥,遂以为永例。
公闻而忧愤,及斋戒累日,奏疏曰:「大防等年老疾病,不习水土,炎荒非久处之地,而又忧虑不测,何以自存?
迹其所罪,亦因持心失恕,好恶任情,以异己为怨雠,以疑似为讪谤,违老氏好还之戒,忽孟轲反尔之言,误国害公,覆车可鉴。
然牛李之祸,数十年沦胥不解,岂可尚遵前轨,靡恤效尤?
兼臣与大防等共事,臣有所言,多相排斥,陛下之所亲见。
臣之激切,只是仰报圣德,不为其他。
兼今内地大热,炎方想不易处。
向来章惇、吕惠卿虽为贬谪,不出里居,臣尚曾有言,深蒙陛下开纳。
又陛下常悯迁谪之人,几为永废。
臣测知圣心,亦曾乞用检举之说。
陛下以一蔡确尝轸至念,今赵彦若已死贬所,将不止一蔡确矣。
愿陛下断自渊衷,将大防等引赦原放」。
奏上,亦感悟,持意益坚,反诋公为同罪未录,遂落职知随州
方草疏时,或以难回触怒为解,万一得远谪,非高年所宜。
公曰:「我世受国恩,事至如此,无一人上言者。
若上心遂回,所系不小;
设有不从,含糊观望之际,体国爱君,亦曾有人力陈其非者。
果得罪,死复何憾耶」?
促家人束装以待。
谪命在随几一年,州事毫发必亲,客至谈笑终日,无倦色。
公素苦目疾,忽全失其明,因上表乞致仕。
堂吏不得上,惧公复有指陈,终移上意,遂贬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
命下,公怡然就道,切戒子弟,不得少有不平意。
曰:「不见是而无闷,尔曹勉之」!
间有谚者,则曰:「我两为真相,报国无状,今日之贬,无所憾也」。
或谓公近名,公闻而叹曰:「七十之年,两目俱丧,万里之行,岂其欲哉?
但区区爱君之心不能自已,人若避好名之嫌,则无为善之路矣」。
在永三年,人不堪其忧,公处之有馀裕,非医药方书未尝经理,非修身行己不以语人。
作棺衾,以俟瞑目。
上即位,皇太后听政,南迁流人例徙内地。
以公为光禄卿分司南京邓州居住。
二圣将复用公,而意若未得伸,乃遣中使永州,就赐银合茶药,问劳委曲,曰:「二圣甚知相公在先朝言事忠直,已虚位待相公,不知目疾如何?
用何人医治?
只为左右有不是当人阻隔相公」。
公顿首谢。
又云:「太后相公,官家即位,行事如何?
天下何说」?
公谢曰:「唯鼓舞圣德」。
又云:「天下有何不便,但奏取来」。
公对曰:「敢不奉诏」。
又云:「邓州莫且去否」?
公对曰:「已出望外,如归乡里」。
又云:「离阙日,二圣再三命某言,太后在宫中,皇帝在藩邸,甚知相公是直臣」。
公感泣不已。
俄进公右正议大夫提举嵩山崇福宫,许归颍昌
遂复观文殿大学士、充中太乙宫使
召赴阙供职,而公病矣。
诏书有「岂唯尊德尚齿,昭示宠优;
庶几鲠论嘉谋,日闻忠告」之语,公捧诏感泣,曰:「上果用我矣。
目明全失,风痹不随,恩重命轻,死有馀责」。
将至畿内,上又遣中使赐银合茶药,促公入觐,仍宣谕渴见之意。
公曰:「老臣昏忘,不可勉彊」。
中使曰:「朝廷自有优礼」。
公曰:「老臣命薄,虚蒙圣眷」。
继又遣中使赐银绢各五百,以继道路之费,仍遣国医诊视,医药所须,并出内府,一钱不得取于公。
又敕须公病愈,乃得归。
公乞免供职,许归颍昌养疾。
上不得已而许,后见辅臣,问公安否,乃曰:「范某得一识其面足矣」。
久之,上知公决不能起,始命上宰
公既安里第,有间,疾少瘳,念医者在门,不许受私谢,乃以天宁节所得冠帔,请改其服色。
上批其奏曰:「冠帔可留与骨肉,医者之服色已依所请。
卿有忠言嘉谋,宜时陈奏,以副朕眷待耆德求治之意」。
公上表谢,遂复告老,寻降诏不允。
比诏到,而公薨矣,实建中靖国元年正月二日也,享年七十五岁。
正旦坐受家人贺如平时,明日若熟寐,然家人视之,则公逝矣。
前期戒诸子殓如古人,周身之外,不得侈一物,葬务至约。
口占遗奏以授诸子,历叙家世遭遇,晚被厚恩,不得一见上为不足。
言不及私,唯指陈切务数端而已,读者益知公为不可及也。
又令遍别庙堂及侍从诸公、内外知旧书,其大致则欲尊王芘民,竭诚尽瘁,以辅成圣世也。
上览表震悼,时东朝晚出,中外缟素。
辅臣进见,语及公,上为之出涕,尤叹恨不得用公也。
得遗书,痛悼嗟惜,益期不负公之嘱。
颍昌之人无不挥洒,而远近来哭者无虚日。
上遣中使密赐银三千两,且宣谕曰:「非常典也」。
抚慰诸孤,索其所须无纤悉。
问欲敕葬否,诸孤以治命力辞。
寻敕颍昌河南府给其葬事,赐其墓碑曰「世济忠直」。
添差婿蔡毂通判颍昌府,专督丧舆及存恤丧家诸孤。
卜以四月十日葬公于河南府河南县万安山下文正墓之西北。
初,楚国之娠也,梦步月中庭,有儿自月中下,以衣裾承得之,明日生公
既就学,昼夜不少休,夜坐帐中,灯烟所薰,帐顶如墨色。
后公贵,魏国出以教子。
其在襄城,有贵公子挟进士第筮仕,方初歆艳一时,公颓然其后。
政事之馀,从诸公劝讲,赋咏为乐。
尝赋「秋风吹汝水」,读者已知为公辅器也。
文正墓碑石未得,而葬之日且逼,公衰服行哭,密有所祷,遽得之道左。
逮公将终,颍昌城内外林木俱冰。
集贤殿修撰唐义问与公久游,且相好也,亦起自谪籍,而归遇公于鄂,相语甚款。
公折简抵义问曰:「某非久就木,后事愿公證明」。
公捐舍馆,义问适守颍昌,凡经理陈请,切于己事。
虽气类相求,亦公精诚,前有所托也。
文正即世,遗二稚子,一男一女,甫七八岁。
公教养至于成人。
男为名臣,官至龙图阁直学士
女嫁令族,封和义郡君
又公伯姊嫠居,公为给事中,请以所得恩典改授冠帔。
帘下谕政府曰:「范氏,文正公女,宜特赐,何必改也」!
公草谢表,曲尽感遇之意,后亦以公恩封高平郡太君
公有文集二十卷、台谏论事五卷、边防奏议二十卷。
公内刚外柔,端亮不挠,其正身齐家,以至许国爱民,皆得之天资,而本于平易。
不宿怨,不吝过,不苟近利,不邀虚名,未尝忽细故而不亲。
常欲以天下如一堂之上,人心如己之心,利害休戚皆欲与之
尝曰:「我平生所学,唯得忠恕二字耳」。
食不重肉,亦无所择,衣才蔽形体,不事华靡。
暑月必袭衣,见子孙必冠。
所得锡赉,入手尽散。
任子恩必先疏远,故其仲子垂五十而官未寄禄,幼子与五孙犹未仕也。
位宰相如布衣时,无好恶,不以声色加人。
政府,赐予才在门,径以广义庄。
归自南迁,家人衣食将不给,所赍金帛均给亲族,曰:「上不忘老臣之赐也,幸此恩」。
论事周旋,油油翼翼,唯理之得,唯陈请之通而后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自人主信其忠,士大夫服其义,武夫悍卒、匹夫匹妇怀其德;
外至夷狄,皆知其名。
其为留台也,一时耆德多在洛,公与司马光皆好客而家贫,相约为真率会,脱粟一饭,酒数杯,过从不间一日,洛中誇以为胜事,而天下唯忧公不起也。
方其在永也,天下固未尝一日忘公。
其召而来,天下跋首以望其用。
其病而归也,天下犹幸其复兴。
至其薨也,莫不嗟咨太息,或至泪下。
故其历事五朝,用舍出入踰五十年,朝廷以为轻重,天下系其安危。
方晋叔向、唐裴度虽近是,而彼则不能无少愧矣。
夫人王氏,天章阁待制质之女,魏国夫人,卒于永州,今举以祔。
五男:长正民,单州团练判官
正平
次正思,宣德郎
次正路,次正国。
五女:嫁将作监崔保孙,朝请郎荆湖北路转运使庄公岳奉议郎司马宏承议郎蔡毂,通直郎郭忠孝
正民、正路、崔氏、马氏二女皆先公卒。
孙七人:直彦,宣义郎
直方,郊社斋郎
直雍、直英、直清、直举、直孺。
女一人,嫁长安李琥
曾孙一人。
公虽笃于恩仁,然非其义,纤介不以假人。
教子弟则曰:「六经,圣人之事也,知一字则行一字,要须造次颠沛必于是,则所以谓有为亦若是,岂不在人耶」?
故皆表表自起,士大夫指以为劝。
公尝曰:「人材难得,欲随事有用,则缓急无以应手。
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非储之以待,其如病者何」!
故虽以人材为己任,每有荐引,必先公议,内举有所不避。
其不可,则人君所主,亦必争。
元祐中尝实封手诏,委公荐士,公具十馀辈上之,后皆进用,亦有至廊庙者。
上以为公知人。
性不欲生事,不欲挠人。
其归葬兄也,廊庙先以属河南府,将以为助。
公既葬而后见太守,守问公曰:「卜葬定何日」?
公曰:「已葬矣,姑一见公而去」。
守惊曰:「何不一相及也?
庙堂诸公皆有书以见托,今将何以报之」?
比其薨也,前饬子弟无以后事累公上,皆取给于私力,而亦不可以烦人也。
公之再相也,帘下非特知公之贤,亦将有所托,故其引文正以赏公,其意可知也。
公亦感激遭遇,期以身尽,而哲宗亦察公之忠,咨访眷待,不与他等。
然退而寒之者至矣,公虽披见肺肝,上亦无从可知也。
呜呼,之仪既铨次公章疏,每至抑扬论列之际,未尝不掩卷而叹,亦或至于堕睫也。
盖无一语不出于诚意,无一事不切于物情,或所指者小而所戒者大,所陈至近而所及至远。
其言而未行也,亹亹如理棼丝,必至于缉而后已也,丁宁反复,愈挫愈励,甚者如救焚溺。
其已行者略,而不行者详。
窃以问公子,其子曰:「此先公微意也。
已行者,君臣一心而信矣,所以略;
不行者,将以示吾君优容听纳,臣下屡渎而不厌,所以详。
既互见君臣一时相与之盛,而又可以为来者之劝也」。
使公之言行于熙宁元丰间,必无元祐之更张;
尽申于元祐中,必无绍圣元符之已甚。
是上虚心必有待于公,而公病矣。
所谓「君子万年,介尔景福」,与有阴德者,必飨其乐,天下孰不有祷也?
而公弗顾以往,其果有命耶?
抑物理自有其数也?
观公终始一致,白首不渝,所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于斯可以无憾矣。
一时之语,固不得而加损,姑撮其切于事者载之。
盖非其语不见其实,故不得而简;
尽其文不出其事,故不必备。
使读之者耸然必作而欲有所为,则如公临之而致不朽之托,公既有所命矣。
或曰,孔子作《春秋》,而定哀之间多微辞,是不能无所避就也。
然则「邦有道,危言危行;
邦无道,危行言逊」。
执笔者固当论世而言,亦当知尽万物,不能易己之重,庶几不负公之记,而异时可以下见于公而无憾也。
谨状(《范忠宣公集》卷一九二○。)
彭汝励:《宋史》本传作「彭汝砺」。
年节谢表一道 玉皇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玉京集》卷一
嗣天子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上言:伏以铜仪成岁,缇管生春。
罄县多欢,咸跻于仁寿;
含灵有幸,并集于福禧。
臣猥于眇躬,缵兹丕绪。
夙兴之志,敢怠于钦承;
绍至之祥,益期于昭锡。
臣无任感幸激切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谨言。
皇子谢加恩表二道 三清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玉京集》卷一
嗣天子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上言:伏以洪覆之灵,诞敷于丕祐;
本枝之盛,克固于永图。
某祗受天祺,年当就傅,载询国典,礼有建封。
爰疏宠于苴茅,复升荣于环卫
诞昭嘉庆,实帝室之增华;
率励精心,庶神禧之昭报。
益期介祉,常茂多祥。
臣无任感幸激切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臣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谨言。
皇子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上言:伏奉制书云云者,仰被茂恩,伏增荣惧。
恭以疏封之典,诚属于本枝;
列爵之崇,允归于盛德。
伏念臣适当稚齿,获备维城。
奉慈训于承颜,方蒙天荫;
锡徽章于启宇,遽焕国经。
位峻桓圭,秩尊环卫
集邦家之异数,昭藩屏之鸿辉。
敢不自励夙宵,服勤《诗》《礼》!
务交修于忠孝,庶永洽于庆灵。
臣无任感幸激切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谨言。
奉祀事词九道 圣祖天尊大帝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
臣仰怀纯锡,俯励至精。
三桧之庭,将伸于欸谒;
六骖之驾,方属于戒期。
思眷祐以诞敷,故寅威而昭荐。
伏冀高明降顾,祉福来成。
俾溥率以咸康,使礼容而克展。
无疆之锡,傥于鉴观;
不匮之心,益期于祗慄。
臣无任恳倒之至。
谨词。
(一)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
伏以昭彰之应,允协于有孚;
斋慄之心,实增于无斁。
窃念仙游俯降,宝绪钦承。
伫飙驾以常回,法琳宫而必葺。
缮完兹始,符瑞荐臻。
由是缅望殊庭,恭伸精意,冀答三神之祐,益期百福之臻。
臣无任恳倒之至。
谨词。
天贶节表二道 其二 玉皇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玉京集》卷四
臣名言:向者日观建封,将成于大典;
河图锡祐,遽显于鸿禧。
纪丕应于元辰,肇嘉名于令节。
寅威之志,故夙夜以无忘;
保乂之祥,属岁时而斯浃。
益期斋慄,用答顾怀。
臣无任感幸激切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臣名诚感诚庆、顿首顿首,谨言。
迎奉圣像表一道 天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玉京集》卷三
嗣天子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上言:伏以答元命之符,肇新于秘宇;
摹高真之像,已庆于成功。
仙驭远迎,中涂俯届。
威灵之所被,故跋履之攸宜。
敢荐精衷,用扬丕贶。
益期介祉,以慰徯来。
臣无任瞻望激切之至,谨奉表以闻。
臣某诚感诚庆、顿首顿首,再拜谨言。
谢知府密谏启(一)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四、《文恭集》卷三三
言暌胜范,渴奉仁游,绝凭操染之诚,第积悁劳之吝。
比者邻疆讫聘,轺乘言还,践首境以方初,遘伉兵之忽至。
特贻函教,绵布旨辞。
钦惠好之匪忘,佩嘉音之无斁。
伏惟某官,风致高劭,识业精明,雅意在于本朝,美猷济于名阀。
万兵督府,聊施羊、杜之才;
三事冢司,行继韦、平之拜。
永惟真祷,实倍常情。
方属绪寒,益期冲啬。
经术诗赋取士议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西台集》卷五
事有求厚而得薄,欲与益期而损至者。
熙宁之初,患诗赋声病偶俪为学而破碎乎道也,故以经术取士,使人治一经而立其说,庶几有补于道。
而十馀年间,道之破碎益甚。
治经者不问经旨之何如,而先为附会之巧。
一章之中有十意,一意之中有十说,至掇昔人之语言以经相配,取其谐而不问其理义,反甚于声病偶俪之文,有足叹者。
杨、墨之乱儒也,其人则乱,其书不乱。
杨自为杨,墨自为墨,儒自为儒,强相异而不相使也,万世之下犹得圣人之全经。
今熙宁之举子,经旨不足以为奇,反破五经之正论,而强纳以佛老之说,圣人之经旨几芜没而不见。
是徒为经术以取士,而不如诗赋之时,圣人之全经未破碎也。
则求厚而得薄,欲与益期而损至者,可验于此。
为今之策,莫若复诗赋以取士,而不累于科举,以进治经之人。
复诗赋以取士,则高才识达、功名道艺或可以兼至。
不累于科举以进治经之人,则圣人之经旨庶不为科举之所乱。
复之必得其术,进之必得其道。
析诗赋、经义为两科,学诗赋者举进士,治经者举明经
明经常少,取进士常多。
十数年间,将自化而为诗赋,不以法制而渐复其旧,术之善者也。
夫以经义取士,实虽不至,而名近于古;
以诗赋取士,实其至矣,而名不及于经义。
今区区者徒见朝廷罢经义,复诗赋,则以为可复而已矣,而不知经义之不可以累科举也。
既罢之后,当诏天下求穷经谋道,不累科举之人,如仁宗之朝孙复、石介者,置以为博士,使传道于诸生,则今日之所尚才得经术之正而无破碎之患,道之美者也。
盖旧政已废而复之者,戒于暴其名近古而易之,则民疑。
然则设为两科以取士,使渐复于诗赋,又诏天下求穷经谋道,不累科举之人,任之为师儒,亦以为不暴而释民疑也。
谢直集贤院1041年3月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乐全集》卷三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蒙恩充前件职者。
伏以国家懋建百职,分治众政,惟是图书之府,为养材用之宅,天下英俊,萃为渊薮。
至于岩廊承弼之重,帷幄侍从之列,凡邦之彦,由此其选,服命无忝,必士之择。
如某者,材靡堪乎诸用,艺弗精于一家,天与愚野之姿,早习汗漫之技,遭时获售,解巾从政
姑胥下邑吴江之水清;
会稽东郡,越山之云白。
皆仕宦逍遥之地,实朝廷爱育之私。
况堂有二人,年高多病,旁无手足,与同喜惧。
所畏迹涉乎宠利之末,敢以身徇乎耳目之前?
而辟书交来,皆自其听过;
朝旨除遣,抑由于名使。
引趋陛戟,临锡笥衣。
且谓陋才,顷尘诏选,免给尚书之札,遂参丽正之游。
岂无老成之人,盖有肤敏之士,学则稽古,才堪成务,居然厩騄未登伯乐之图,奚此社樗翻回匠石之顾?
此盖某官深怀奖善,助国树人。
导源使流,本乎长者之论;
凭风载响,成兹竖子之名。
致此莝微,谬膺推择。
敢不深考所履,益期寡咎,冀于风雨之晦,见乎雪霜之色。
愚柔自勉,无怠乎百千;
涓撮未遗,或增乎万一。
上报施生之大,次酬荐宠之私。
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黄岩李主簿1047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九五 创作地点:安徽省滁州市
伏念为邦诚乐,怀旧则劳。
风月佳时,久辜燕集;
文酒胜处,动渴清狂。
亦惟爱忘,未弃疏外;
猥蒙流问,但喜拜嘉。
某官力学多文,射策得隽。
枳棘甚贱,非翔凤之所栖;
杞梓惟材,宜大厦之可用。
穷冬不雪,多温少寒,勾稽之馀,啬神为最。
益期勤懋,庸迓升扬。
蔡季通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八、《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二、《考亭渊源录》卷七、《蔡氏九儒书》卷二、《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一三
平江人欲遣行,磬式幸裁定示及。
黄钟一均六律,各随大小画样,以所定古尺为准,各馀半寸以上,以备磨错乃佳。
仍告早示下也。
前日所说磨崖刻《河》、《洛》、《先天》诸图,适见甘君说阁皂山中新营精舍处有石如削,似可镌刻,亦告以一本付之。
《先天》须刻卦印印之乃佳,但篆隶碑子字画皆不满人意,未有可写之人为挠耳。
伯谟篆如何?
三图须作篆,乃有古意,便当遣人送伯谟处也。
但磬式股鼓俱大,似是误笔。
今别考《礼》注,画黄钟一枚去,幸细考之。
若合如此,即别为作六枚,并此付来也。
其厚亦有等差耶?
或但长短不同而博厚如一也?
并告依此界一侧面,使有定论。
老兄平时于此极精密,不知何故今此殊草草也。
龟兆之说,未晓所谓。
不知当近界弦处耶?
当远之也?
又不知界弦是龟中直纹耶?
是四外边界也?
幸更批喻。
磬式已定,但恐石璞不必太大,四边只各留半寸许可也。
博厚之制,前书误谓诸律一等,后来细读,始知其缪耳。
《参同》写得一本稍分明,俟皆了纳去,更烦一看,便可刊刻矣。
蓝家墙界未得消息,筑者停手以待,幸早寄信去,得遣一亲信人来乃佳。
不然,即且依界筑矣。
切望留念。
省劄至今不到,昨夕忽梦得馀干,想今日必到也。
钧孙在铺下,切烦三哥诲督之,不可待以朋友之礼也。
切祝切祝!
南游去住,当已有决计矣。
公济山头日用功夫之问,见季通未有端的应答。
彼说虽偏,然吾辈之所以自治者如此之卤莽,几何其不为不如稊稗之五谷耶?
两日欲奉扣,因循不暇,亦苦疲惫,无好意思,遂不能及。
今请试加省察,果以何地为进德之基也。
归来又得伯恭书云,学者须是专心致志,绝利一源,凝聚停蓄,方始收拾得上。
此言甚当,不敢不以告也。
某衰晚强颜,力不胜事。
今又有经界之役,此实一郡利病,所系不浅,义不当辞,已上奏恳请。
今更欲得晦伯一来相助,不知渠肯来否。
已有书与之,更告为勉其行,并为游说老丈,得不挽留之,千万之幸也。
向所恳者,曾为留意否?
今偶遣人送刘婿归,有一二十人。
昨承老兄有意见访,莫若就此同晦伯同途尤便。
过此,则州郡遣人又费力矣。
《春秋》之说,当俟面请。
或未成行,千万便录大概见示为幸。
喻希真事,已语刘戎矣。
偶欲出县,匆匆奉报。
别有一二事,令野专人奉扣,幸垂喻。
《中庸》阙板,并望早示及。
闻前日谈天甚快,恨不参听其旁耳。
三日来发热昏冒,不识何證。
药物杂进,殊未见效,良以为挠。
所喻朝闻夕死之意,不胜叹服。
然老人之学要当有要约处,恐非《仪礼》之所及也。
费隐之说,非不欲剖析言之,但终觉费力,强说不行,不免且仍旧耳。
二书修改处想已了,幸早寄及。
项平父、刘公度同日遭章,必是理会道学公事。
项罢新任,刘补外也。
闻到黄蘖,想遍游一带名山,多得胜概。
然遂欲尽发天地之藏,则痈痔果蓏之不能无憾于见伤。
因便寓此,敬问还期。
诸书已领,劄子又略修改,说得稍平。
人亦多说恐有此嫌,鄙意独谓此乃实情,无可疑者,事定乃知其不误也。
某杜门如昨,无足言。
请祠人未归,若得如此占,幸甚,但恐消详未尽耳。
三圣必不我欺也。
闻林又请对,乞与论者廷辨,且攻横渠甚急。
上皆不领,惭沮而退,未知竟如何。
某所遣请祠人竟未归,不审何说。
利往之亨,窃恐未可必也。
又为部中送磨勘告来,今日又不免遣人辞之。
此又是别一头项,费分疏,然亦无甚利害也。
别纸所示,词虽迂缓而意实诋忤,却恐未便。
所与元善书,则今早所遣人方行,须后便方得附去。
某书中只如初议,万一不及救止,则此亦无甚利害,与某事体自不同,不必过疑也。
《仪象法要》昨因子庄过此再看,向来不相接处,今已得之
元来文字只要熟看,本义已略具备。
觉取象之说不明,不甚快人意耳。
文之误,先儒旧说可證验处甚多,所欲改更,皆非今日之臆说也。
俟月末携去看,恐人多看不得耳。
因其人还附此,不知便得达否?
方才仲文字正寻不见,疑智夫借去,乃在书府,幸甚,因便示及也。
渠深为寿皇所知,自今观之,不为不遇,犹复龃龉如此,是可叹也。
味道归来,说历书就篇,伏惟驩庆。
恨未得窥藩篱也。
律图想甚可观,然其声须细考之,令有定论乃佳。
切在虚心平气,不可有毫发偏滞之私也。
病之复作,次第亦是出谒太早所致。
前日固尝奉告,且勿出入,不惟可养疾,亦且避得招呼之烦。
今须且切守此戒也。
此外只得宽以处之,平日学问,正要此等处得力也。
前书所扣一哥之行,来喻如此,是决不可行矣。
直卿只可往来相伴,决不能终岁守诸幼童。
谦之闻欲赴补,又未必可挽,而行期已迫。
思之只有铅山徐子融老成有守,常作《小学》,已往招之,又未知其能远适与否耳。
辞免文字甚逊,然不至全然无骨,甚忧念也。
元善书旦夕遣人即付去。
律历乃千古事,数日细思伊川上富公书,此事亦使人不能忘。
但今日月已迫,元善之计亦未必行。
近日得其书云,议礼正冗,未暇言政,恐虽言亦不效。
盖覆按使还,又附前议。
若果如元善前书之云,令人痛心。
但不容效力,无可奈何耳。
直卿前日有人来,书中都不说及《通书》注,答书亦忘督之。
若有便往,可问之。
《太极》、《西铭》前日忘记附去,今付此人,幸视至。
郭颐正编射法及冯侯者可并刊行,恐力不足,即因见梦传为言。
在渠为之不难,亦是适用文字,殊胜时文也。
徐贡父兄弟又遣人来奉邀,计须归来,方得赴其约。
然自此亦当重然诺,庶得安居,为著书养性之计。
只管如此冲寒冒热,东西游走,似非老大所宜,尤非所以学安乐祖师之所行也。
适见小报,元善已得浙西提举,计是见阙,就彼便赴上矣。
历事当且悠悠,然及此成书,以俟来者,亦非细事也。
但疑其不可就者非特赵君,一祛此惑,亦快事耳。
它日过此,略带草本来,及新制律管及书俱来为佳。
俗乐文字亦欲就借。
「鸿羽可用为仪」,不知如何解。
先儒所谓进退可法者,不知本文有此意否耶?
若如鄙意所释,则不如曳尾于泥中也。
眩运之疾,若得静以养之,自当安定
今乃汩汩应接如此,何由可已?
如某目疾,亦是如此。
今乃终日写书,不得一举首,势必双瞽而后已耳。
《集注》事前日已失究治,今当为料理,可便作一状来,送邑中行遣也。
来春欲一到精舍,或能俱行,即同往观尤佳。
然须有所托以为词,乃为便也。
《启蒙》中欲改数处,今签出奉呈,幸更审之,可改即改为佳,免令旧本流布太广也。
但恐不好看,亦无奈何耳。
费隐尽有说,但日间稍得闲坐,又贪温卷工夫,不暇安排文义耳。
《庙记》已领,极荷指诲。
初欲详记其本末,守禦计谋,后觉字数太多,稍稍□□□□□此,然已觉繁冗矣。
却是台人□得说□□□□节,费却言语也。
其《守城录》台□□□□□□流传,今但如此提起,有眼目者自应□□□报状,岳麓图已附去矣。
前日所扣竟当如何?
幸早见教,以解烦惑,幸甚幸甚!
诸事却未闻焚灭之命,《中庸》必已了矣,早得数本为惠,幸甚幸甚!
履之书如此,亟以奉呈,恐欲预有所处也。
然不必匆匆,但当有以待之耳。
叶正则遭论,镌两秩罢去(并毁其书板。),章中已见及,名次甚高,与履之所云相表里。
势只旬月间,须有处分。
又闻前日寒泉会哭,已有告言路者。
周元兴闻之城下吴生,赴省归者云然,当非妄传,亦可略语韬仲也。
昨日亦尝上状,不知何故未达。
今早又以《中庸集略》附刘医,乃昨日遣书时所遗也,今想皆已到矣。
雨势如此,岂登山之时乎?
需药遣去,然恐不若安乐师翁所云病前自防也。
专门之诮,正卞公所谓执鄙吝者,非壸而谁?
然今日闻公试之日,诸生帘前一语尤可绝倒,它日当自闻之也。
近报十五日车驾已与中宫同诣重华,终日乃归,军民相庆,恐欲知也。
长沙之行,几日可归?
益公相见,亦何言耶?
阁记不敢辞,但恐病中意思昏愦,未必能及许教未替前了得耳。
向见薛象先盛称其人,今读其书,乃知讲于陆氏之学者。
近年此说流行,后生好资质者皆为所担阁坏了,甚可叹也。
某病躯粗健,但自春夏来一向阙雨,五月以前祈祷犹有应,农功已粗可观。
而六月半后,遂不复雨。
闻得数里间一两刻沾洒,殊不周足。
今早禾损及八九,晚田亦未可知。
初欲此月丐祠,而事势如此,如何敢求去?
只得尽力救荒耳。
杨签又以忧去,新官未到,今只有星子老令相与同忧,更无分毫好况也。
诸司已有不相容者,旦夕或以劾去不可知,但自不敢求耳。
二书并碑却告因便示及。
索诗当时做得数语,后来多事,今已忘之矣。
白鹿春卿必能言曲折,田已拨得些小,然亦非久计。
要之此等兴废有时,若无人主张读书,即有田亦无益耳。
诸刻今附去一角,云谷、大隐两处如何?
马道士书,云已开堂基,招得一道人在彼。
计须量与口食,告就云谷支也。
细看《启蒙》,已不必改,只如前日所说改定一句足矣。
《通书》《乐上》章「万物咸若」下添「解三纲名件,想已有矣」。
又欲于「齐肃之意」下添「故希简而寂寥耳」。
《刑》章「十二」当作「十一」,「以象再闰」欲添「五岁之象,挂一一也,揲左二也,扐左三也,揲右四也,扐右五也」。
只作注字亦得。
《易》图甚精,但发例中恐不能尽述,当略提破而藉图以传耳。
陈法大略亦可见,当如近日所说,但未能洞晓其曲折耳。
乐图烦更问子本,此只有十二样,而调名之多,何耶?
琴说亦告寻便示及,千万!
因山之日已迫,而未有定议,有诏集议,寻复中辍。
昨日不免入状议之,未知如何也。
大学》后来道中又改齐家治国章两处,不知曾为刊否?
前日所论,非欲求容,正为当灵者不灵,恐造物者亦将无以为造物耳。
然此事如此,似已多时。
战国只孟子是理会得底,馀人如醉如梦也。
北方之传果尔,赵已罢去,盖新用李兼济谏官,一章便行,未知谁代其任,此可深虑。
某辞免未允,而赵已见诸令复如此,更当费力耳。
相知者且如此,况新来者情意不通,未必以为事也。
某昨日冒雨登龙湖,幸无它,但路滑狼狈耳。
书堂高敞,远胜云谷武夷亦多容得人,他时尽可相聚也。
求放之说,其妙无穷,须实用功,乃见之耳。
养正来辱书,乃闻阁中之疾未已,未能此来,殊以怅惘。
某此无它,但为《通鉴》课程所迫,无复优游潜玩之功,甚思讲论耳。
已看到后汉章帝处,只三四日当毕,向后功夫却不多矣,不免且那功夫了却《易》说,未能审思,不知能中理否。
南轩已过上饶,得书,书中一纸上呈,幸为订之。
并昨所说尝论著者携以见示,幸甚幸甚!
遗文上纳。
二录已领,昨伯崇借《遗书》三册寄还,乃不知分付何人,至今根究未得,极以为挠。
盖此本最精,比老兄本后来又正了数字也。
伯谏书中说托料理《孟子集解》,今纳去旧本两册,更《拾遗《、》外书《、》记善录、》龟山上蔡录、游氏《妙旨《、》庭闻稿录《》、五臣解》(取范、吕二说。)各自抄出,每段空一行,未要写经文,且以细书起止写之,俟毕集,却剪下粘聚也。
每章只作一段,章内诸说只依次序列之,不必重出经文矣。
两匠在此,略刊得数行矣。
字画颇可观,未可印,未得寄去也。
但此间独力,深恐校雠不精,为后日之累耳。
向来见它人刊书重于改补,今乃知其非所乐。
大抵非身处之,则利害不及而心乃公耳。
前书所喻公济论难反复之语,不谓其所见乃如此。
初欲归涂过之,今日已迫矣,恐未能。
但恐终亦难话也。
金声玉振之说皆未尽,数日客冗,拨忙次得数语如此,今以上呈,可否俟报。
某来晚定归,亦带过呈伯谏也。
《孟子解》看得两篇,改易数处颇有功。
但涂抹难看,无人写得一草本,大家商量为佳。
仓司程书已了,有本在此,俟来日观之也。
济之同且在天然,果如何耶。
律说幸写寄,但以声定律及均弦用声之说,非面莫扣为可恨,不知几时可相会?
寒泉精舍才到即贺客满坐,说话不成,不如只来山间,却无此扰。
公济亦每以此为言也。
历法恐亦只可略说大概规模,盖欲其详,即须仰观俯察乃可验。
今无其器,殆亦难尽究也。
大学》等已令进之料理矣,或入大源,告为致问。
公济既平心和气以观义理之所在,则不患无邻矣。
草绝交之书,似于禅学亦未得力也。
观过之说竟未安,尝思之矣。
《礼记》纳去,归来未暇子细再看。
恐可抄出,逐段空行剪开,以类相从。
盖所取之类不一故也。
四十九篇昨来分成七类(《曲礼》、《冠义》、《王制》、《礼运》、《大学》、《经解》、《丧大记》。),试用推排喻及,以参得失如何?
大学》亦修成一书,适详略之中。
细看旧本,乃大有不满意处,又当修改也。
欲买《淳熙编类》一本,烦为问,不知直几何?
便批报,当遣人赍钱去取。
临老旋学做官,甚可笑也。
或有可取处,得便令此人取带归,却纳钱去还之,尤便耳。
「鸿羽为仪」,恐只是可为旌旄之属,无进退以礼之意也。
如何?
若然,则诚不如曳尾泥也矣。
《中庸》首章更欲改数处,第二版恐须换却,第二版却只刊补亦可。
然想亦只是此处如此,后来未必皆然也。
且催令补了此数版,并《诗传》示及也。
来日取得来教,却别上状。
《中庸》所改皆是切要处,前日却慢看了,所以切己功夫多不得力,甚恨其觉之晚也。
大学》亦尽有整顿处,乱道误人,可惧可惧!
《启蒙》前日所改尚欠数字,颇觉之否?
《通书》注颇佳,当携往观也。
东行有日,幸早见过,为两夕之留也。
北风未闻,想只是虚声,或其境内自扰扰耳。
所议可善处之,毋至过甚为佳。
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此前贤大公顺应之要法也。
数日相聚,颇觉兼善有怠缓驳杂之病,而季通责善伤于急迫,又杂以嘲玩,似非以文会友之道。
临行匆匆忘说,愿各矫所偏,以副所望,幸甚幸甚!
子仁留此数日,稍款。
已劝令不如且读书,理会义理,无为苦用力于文字间也。
《太极说》修定,削去后语,只作一统论,意似亦无不尽也。
《西铭说》在后,烦为细看,携过见喻。
伯谏书所说功夫甚善,但所以见推者过当,使人惭怍,不知所措耳。
时学波荡至此,虽细故,亦可惊叹,奈何奈何!
《克己赞》所疑不知云何,因便见示。
自觉浸有宽平气象,甚善甚善。
涵泳不已,意味当益深长耳。
二友讲论不废,然未值大节目也。
尽心说录呈,并呈兼善参详(有未当处,),却以见喻,且勿令斋中诸生传写也。
前日所寄诸说,有便并望反复。
公济伯谏得书否?
某归涂过伯谏,见收公济书,大段手忙脚乱也。
大学》诚意之说以再观之,果如所论。
想它书似此处多,须一一整顿也。
《通鉴》节只名《纲目》,取举一纲众目张之义,条例亦已定矣。
三国竟须以蜀汉为正统,方得心安耳。
适已奉状,寻《大学章句》详本不见,不知在书府否?
如在告带来,《参同契》并携来看也。
有《归藏》否?
有即借来校。
此间所藏者,似恐只是伪书也。
前日匆匆,忘记面扣。
《大予乐》是后汉乐名,本史志必有之。
王朴之云,亦是以一为正,以一为变。
但当时未知变律之说,故以其半为清耳。
要之终不是也。
来书且留箧中,以俟面质。
日边人尚未还,未知行止之决。
所示卦象,恐当以《复》卦为主,则「扬庭孚号」更不着矣。
「有攸往夙吉」,而今不可以夙,则有复而已,恐终当用此占也。
祠堂记及韬仲书付去人,更一书与刘公度,托渠写,彼中相去不远也。
克己课程,只是《语录》中说常有簿子记言动之得失者是也。
惺惺语亦是其持敬法耳。
季通无事更能一来否?
游诚之得书,方自武昌长沙矣。
分韵诗当时做不成,今已忘记。
若能再来,当为补亡也。
法器都未见,都昌一二士人好资质,然亦无意于此。
盖是萧果卿亲戚念得苏文熟了,坏了见识也。
可惜可惜!
都昌黄氏向来见喻减价粜米,人甚赖之。
今出谷万斛赈粜,已牒请与县官同措置救恤矣。
旋运只是劳心之所致,小试参同之万一,当如牛刀割鸡也。
至之两日在此,察其意必不校此,当更委曲晓之耳。
李将若得此人之力,真是笑啼俱不敢矣,可付一笑也。
历议必有所付,但今思之,不得其说,久当自出也。
宿逋令野具禀,甚愧迟缓,幸更少宽也。
建阳事竟如何?
缓急之间,切宜善处为佳耳。
某前月晦日已交郡事,以常情论之,亦不至甚费料理。
但衰晚自不当出,又闲散之久,不能堪此烦碎。
又不能似众人漶漫不省事,初到甚觉劳弊,此两日方少纾,更看旬日又如何也。
大抵是不可久住,夏末须力请而归耳。
昨日至学中,为诸生说《大学》,自此二七日即一到。
见谋作濂溪祠堂庐山陶渊明、刘凝之遗迹,亦渐次表章之。
比罢归日,须皆可毕事也。
但恐迂缪伉拙,时论不见容,即又未知如何耳。
山水之胜,目所未睹,野归必能略言之。
意欲老兄一来,又不能办人去取,已属平父,恐可借仆马一来,甚简便也。
一出又半月,临出城,值石宰与顺之、择之更一二朋友来,遂留北岩两日,同途至建阳而别。
匆匆急欲归奉祀事,故不及遣人相报。
然数日相聚,亦苦人多,不得子细讲论,未觉有深益也。
寒泉拜扫,须在后月五六后,事毕即上庐山,遣人相报,幸为一来。
前尝有书与小僧说令奉白,及此春雨,种植少竹木,亦道欲游之意,胡为乃不达此意耶?
更有一小诗谩录呈。
山头如有功役,可及吾人在彼,指拨了之为佳。
小僧稍知向前否?
更望提耳痛教告之也。
文之病,时偶论及此耳。
欲稍加润缛亦不难,但亦使急性不得,恐愈草率耳。
《横渠集》告付下婺州,用川本刊成,欲寄此,令补所无也。
僧儿云,伯恭说所选之文取其备众体,或疏通,或典重,或宽,或紧,或反复曲折耳。
陈法虽精,而旗鼓如此,得无有误三军耳目耶?
甚可笑也。
《或问》写本已检得,今纳上。
告令写讫便附下,恐又有差互,要此作底也。
三山肤仲烦致意,所嘱文字昨在五夫已为具草,归来一向扰扰,又缘卜葬未定,心绪纷乱,不暇整顿,幸且体悉。
向后若得功夫,即为改定寄去。
不然,不须等候,送终是大事,此是浮文,自古未闻有无铭而不葬者,切不须等候也。
见赵南纪亦烦致意。
所喻谨悉,恨未得登山,以观潋滟深碧之地,它非所及也。
《太极》文字储宰云已录寄,并某书及《中庸或问》下册小简皆往,何为今尚未到?
一哥所寄《集略》,便令对读,旦夕纳去,不及别作答也。
封牌所喻得之,但不见三书之意,不知改之为「三」如何?
留疏伪学,以上下文考之,正谓永嘉耳。
《中庸章句》比略修定,不知可旋开否?
如欲之,烦二哥带写白人来。
《诗传》中欲改数行,乃马庄父来说,当时看得不子细,只见一字不同,便为此说。
今详看,乃知误也。
幸付匠者正之,便中印一纸来。
《中庸》必已了矣。
后山米事若为乡里之计,实为利便。
但为身谋,则吾人今日是何等时节运气,而可为此耶?
若必欲为之,亦须先踏逐得能负荷得底人,一以付之而吾无预焉,乃为庶几。
不然,则徒使呫呫者得动其喙。
区区相爱之深,不敢以此奉赞也。
示喻筮法如此,甚平正简便,不知何故本法却不如此?
恐别有意指也。
试更推之,如何(恐在老者阳多阴少,则终为阳者少;在少者阴多阳少,则定为阳者亦少。乃阳贵阴贱,吉少凶多之意,不知如何?)
小学》误字再纳去数纸,封面只作《武夷精舍小学之书》可也。
旋晕之疾,正当静养。
所需《仪礼》,殊非急务。
且其本只两卷馀是先人点,其后乃某续点。
比更欲详考,则已惮其字小而不敢读矣。
恐亦不能无误,不足传后也。
细民艰食焦熬,奈何?
气象不佳,令人不知措身之所,不谓事势急迫至此也。
王朴不知变律之法,而自中吕再生黄钟,则固不得不为黄钟之半以为清声矣。
但今变半等律亦生于极,其本则十三弦者皆黄钟耳。
薛宣等事,取其一切果断为贤于今之谬政耳,岂以其为可法哉?
某见治再祠之疏,未能得了,更三五日方得遣人。
此请度必可遂,忧世之心、报主之愿虽不敢忘,然绵力薄材,了得甚事?
不如且跧伏,过此残生也。
印书之举,不谓末流之弊一至于此。
但当速去,无可疑者。
不可转,则直捐之耳。
平生无所不舍,而眷眷于此耶?
要之范六丈真圣人也。
章丈敦劝之意甚厚,得伯恭书亦云尔。
但冒恩重叠,前后相妨,如担子轻重,他人不觉,惟担不起者自知之耳。
若辞不得,势须别作出场,不可又似前年喑默而冒受也。